年会

四肢展开的烤全羊架在桌上,身材纤长,像十一二岁的人。包裹肋骨的薄肉焦脆冒油,四肢和脖颈上的肉被饥饿的手撕扯脱离,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腥膻。

成为社畜到底好不好,至今没有结论。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价值,哪怕自己的成果还没有变现,这感觉很奇妙。一个声音总是提醒自己一切尚无定论——未来五年的每一年都会是过去最坏的一年,也将是未来最好的一年。

老板开着貌似不合时宜的玩笑,也或许认真地教授孩童俘获异性的芳心。唯一的孩童是财务的儿子,对这一切似懂非懂——凭借孩童的身份,再加上那大人的关系,似乎做什么都不会被怪罪,被如何对待也会被忽视吧。

如果有酒我会喝个酩酊大醉——但那种场合不会——尽管两天后的我记述这些事情时并不介意自己是否清醒。

大概我将自己定位为盲流会持续好一阵子,无论我的处境是安定还是流离。个中理由还真是难以总结。小的时候我会想若己身为乔木、若己身为高山,看世间日生日落、熙熙攘攘。总有种抽离感,却并不坏。

此番记述其事,大约也有价值所在。试想有一天晨起,皱纹爬满臂膊,从床头柜的杯子里捞出浸泡一夜的假牙,也不过转瞬之间的未来光景。

无论沦为食物的羊,还是苟活的我,能感受环境的光阴都如此短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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